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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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宴會場地一共有兩層，二層算是VIP區域，能從樓梯上去的都是和謝家有著密切生意往來的人。
簡今紓和路辭清自然在其列，一進門便被工作人員領著到了二樓的宴會廳。
他們來的不算早，此時宴會廳裏已經站了不少人，正三三兩兩站在一起聊天，見這兩人並肩進來，氣氛霎時間安靜了一秒，目光中的好奇和打量更是毫不掩飾。
商務宴會向來是交際的場所，雖說談不成什麽生意，但刷刷臉留個印象還是不錯的。所以簡今紓二人剛站定，便立刻有人端著酒上前打招呼。
簡今紓也知道自己未來肯定少不了要和面前的這些人打交道，也沒端著架子，但凡來人招呼都一一回應，遇到面熟的還會多聊兩句。
等一波人送走，簡今紓這才覺得自己已經有點口幹舌燥，剛準備回頭找誰，身側就適時地伸出只手，手上還端著杯溫度剛好的白水。
簡今紓連頭都沒轉，接過水抿了兩口，等解了嗓子眼兒裏的幹燥之後才悠悠開口道：“現在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份，不會在有上次那樣的事兒了，你一直站在那，不知道還以為你是我保鏢呢。”
話裏雖是吐槽的意思，但語氣卻很輕，落在路辭清耳朵裏，和簡今紓心疼自己的撒嬌沒有半分差別，他唇角往上擡了擡，湊到簡今紓身邊：
“我還就樂意給你當保鏢。”
“而且出門之前我爸特意給我說了，讓我照顧著點你，可別像上次一樣被莫名其妙的人欺負了。”
一個說一不二，在當前場面上有不少人等著巴結奉承的大老板語氣真誠地湊到你邊上說樂意給你當保鏢，任誰都不可能當做沒聽見，簡今紓也不例外，輕笑一聲：
“路叔叔的交代？怎麽，十六七歲的路辭清一句不聽，二十六七歲的路辭清打算重新做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角眉梢都是上挑的笑意，語氣也很輕，活像只惡作劇得逞的貓。
路辭清的心尖顫了一下，沒忍住走到簡今紓邊上，並肩而立，頭微微朝簡今紓的方向偏了偏，低聲道：“聽話的前提，那是得家長們說的話是對的。”
這段日子簡今紓已經對路辭清突然的身體接觸產生免疫，所以當對方的熱氣擦著她的耳朵滑過時，她也只是條件反射地瑟縮一下，沒躲，反而擡起眼看向對方，有些好奇：“你這話什麽意思？”
看路辭清那彎彎繞繞，恨不得把另有它意四個大字寫在臉上的樣子，所謂家長的話，肯定不單指讓他好好照顧自己。
路辭清唇角擡著，滿臉都是得意的勁兒：“你猜~”
輕佻的語氣讓簡今抒沒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冷哼一聲：“愛說不說。”
說完，她便轉過頭靠在圍欄邊上朝下看，一副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
簡今抒太知道路辭清了，這人是個得寸進尺的主兒，若是自己開口問，不付出點什麽肯定是得不到答案的。相反的，自己越無所謂，他肯定還越想告訴自己。
果然，簡今抒視線在一層轉了沒兩圈，身側的路辭清就忍不住了，往她的方向靠了兩步，緊緊貼著她的肩膀：“真沒興趣知道？”
見事情和自己預想的發展一樣，簡今抒心中忍不住輕笑起來，但面上卻依舊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略顯無奈地瞥了一眼路辭清：
“我說了，你愛說不說！”
她說這話的時候，顧盼神飛的，嘴角下的那顆淚痣都跟著靈動起來，像是顆脫離天空束縛的星星，一下砸進路辭清的眼睛裏，他頓了一瞬，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過了好半天，才在怦然心跳間尋了個空隙：
“你啊...”
拿捏我的本事是一等一的！
他這後半句話沒說出口，只是在心底咬著牙默念。一旁的簡今抒本來還在等著他的答案，聽他莫名其妙來了這麽一句，自然好奇：“我什麽？”
路辭清頂了下腮，剛準備說些什麽，樓下宴會廳就傳來一陣截然不同的音樂，密集的人群也開始走動起來，從二樓宴會廳朝下望去異常明顯，簡今紓不免好奇，往前傾了傾身子去看：“這是要幹嘛？”
她沒細看邀請函上的內容，疑惑十分自然地拋給路辭清。
路辭清惦記著剛剛沒和簡今紓說完的話，如今一看對方註意力被其他人牽走，心裏頗為不爽，但又不好當著簡今紓的面生氣，頂了下腮，將邊上一直試圖隱藏自己存在感的秘書李明晨招呼過來。
——他光惦記著簡今紓了，怎麽可能去關註宴會上都有些什麽活動。
好在李明晨作為秘書和助理，向來是合格的，接收到老板眼神的下一秒便開口道：
“藝術館會和一些有意願的藝術家簽訂合約，將他們的作品在這次宴會上展示，凡是展出的作品均可以進行交易，交易所得將中的百分之六十將捐獻給藝術館成立的慈善基金。”
但凡做生意的人，都喜歡在這種藝術活動上充充面子，倒也不奇怪。
“可以交易？”
簡今紓眉尾向上挑了一下，
路辭清垂著眸看她：“想下去轉轉？”
簡今紓猶豫片刻，搖搖頭：“不用，就在樓上看看好了。”
她和路辭清兩個人一起行動實在太過惹眼，倒不如安安靜靜地站在樓上看。
只是她雖然這麽說，但眼神卻沒停，快速地將懸掛在一樓墻壁上的各類畫作一一看去，在掃到其中一幅畫時，視線驀然一頓，
樹葉繁茂，天空湛藍，從枝丫之中傾瀉而下的光影給整張畫蒙上一層清雅的氣息。
是季昭昭的那幅《青春》。
路辭清一直看著簡今紓，自然沒錯過她臉上微妙的表情，順著她的視線往樓下一瞥，等看到那幅畫時，眼眸驟然一簇，隨即很快側過眼去看簡今紓的反應。
簡今紓沒說話，路辭清自然也是一陣沈默，一時間，二人竟然都安靜下來。
季昭昭的畫並未在一個很好的位置，只是她這幅畫的顏色光影把握的很是不錯，不一會兒，畫作之前就站了幾個人，顯然是有購買的意願。而幾乎是在這幾個人站定的同時，不知道從哪突然出現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性，站在畫作旁邊開始比劃著給眾人介紹著什麽。
簡今紓只看了兩眼心中便有了答案。
像季昭昭這種出道沒多久，還尚未積攢好名氣的藝術家，一般是需要和畫廊簽約，由畫廊來代理進行畫作的展出和售賣，這個女人大概就是畫廊的人。
女人的介紹很有成果，沒一會兒，圍觀的人群中就有兩個人男人填寫了放在邊上的報價單，女人接過之後，臉上明顯劃過一絲興奮，但介紹的話語沒停。
顯然，男人的出價並未達到她的心裏預期。
“有沒有看上的？”
路辭清的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簡今紓猛地擡頭，正好和對方那雙帶著游刃有餘笑容的雙眸對視：“一幅都沒有？”
他這句話像是把簡今紓心裏的想法看出了一般，簡今紓眉頭一擰，還未來得及反駁，樓下宴會廳就傳來一陣突兀的喧鬧聲，緊接著，是女人熟悉的聲音：
“等一下！”
是季昭昭。
她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T裇，牛仔褲，運動鞋，和當前場面格格不入的衣著和她急促的呼吸，都昭示在她是匆匆趕來。
“等一下！”
季昭昭有些費力地撥開人群，走到自己的畫作邊上，神色嚴肅：“這幅畫，我不賣！”
不等周圍的人說什麽，那位畫廊的女士就先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季昭昭的手：“你說什麽呢！”
“我說，這幅畫我不賣！”
女人沒收著力氣，季昭昭臉上露出點痛苦的表情，但語氣中的堅定卻並未減退半分，反而是擡眼看向圍觀的眾人，又重覆了一遍：“我是這幅畫的作者，這幅畫我從來沒有打算拿出來進行交易。”
喧鬧聲雖然不大，但也足夠吸引二樓宴會廳還在喝酒聊天的眾人，宴會的主人謝循默自然也在其列。
他顯然是認識季昭昭，幾乎是在看清底下情景的一瞬間，視線就不自覺地移到簡今紓和路辭清身上，甚至還朝路辭清挑了兩下眉，似乎在暗示什麽。
只是路辭清並未回應，而是將眼神落在簡今紓的側臉上，聲音很輕：
“你，不下去幫幫她？”
簡今紓眉頭擰了一下，沒動，也沒說話，眼眸垂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一下，把邊上的謝循默搞蒙了，他不知道路辭清突然來這一句到底是不是對自己的暗示，也摸不住現在簡今紓對季昭昭是個什麽態度，一時也只好僵在那裏。
《青春》邊上的人很快聚起來，季昭昭的手腕還被那個女人攥在手裏，她也沒理：
“我的畫是在藝術館展出，但我並沒有簽訂委托售賣協議，估計是工作對接上出了失誤，大家...這件事就請大家當做沒發生吧。”
她剛說完，人群中就出現個略細慵懶的女聲：
“行了，不就是嫌錢給的少了，剛剛劉總的報價單我看了，我在他的基礎上再加兩萬，你可別繼續賣慘給我們看了。”
簡今紓不了解當前國內油畫時長的價格，但看那位畫廊的女士，也知道這個價格算是不錯的，說起來，藝術家也是要吃飯的，若能把畫作賣到合適的價格，倒也沒什麽...
“不賣。”
季昭昭堅定的話語打斷簡今紓的思緒，她一楞，眼眸間閃過一絲意外。
季昭昭的臉漲的通紅，劉海黏在額頭上，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但眼睛裏卻是簡今紓從未見過的堅定和認真：
“無論多少錢，這幅畫我都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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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場地一共有兩層，二層算是VIP區域，能從樓梯上去的都是和謝家有著密切生意往來的人。
簡今紓和路辭清自然在其列，一進門便被工作人員領著到了二樓的宴會廳。
他們來的不算早，此時宴會廳裏已經站了不少人，正三三兩兩站在一起聊天，見這兩人並肩進來，氣氛霎時間安靜了一秒，目光中的好奇和打量更是毫不掩飾。
商務宴會向來是交際的場所，雖說談不成什麽生意，但刷刷臉留個印象還是不錯的。所以簡今紓二人剛站定，便立刻有人端著酒上前打招呼。
簡今紓也知道自己未來肯定少不了要和面前的這些人打交道，也沒端著架子，但凡來人招呼都一一回應，遇到面熟的還會多聊兩句。
等一波人送走，簡今紓這才覺得自己已經有點口幹舌燥，剛準備回頭找誰，身側就適時地伸出只手，手上還端著杯溫度剛好的白水。
簡今紓連頭都沒轉，接過水抿了兩口，等解了嗓子眼兒裏的幹燥之後才悠悠開口道：“現在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份，不會在有上次那樣的事兒了，你一直站在那，不知道還以為你是我保鏢呢。”
話裏雖是吐槽的意思，但語氣卻很輕，落在路辭清耳朵裏，和簡今紓心疼自己的撒嬌沒有半分差別，他唇角往上擡了擡，湊到簡今紓身邊：
“我還就樂意給你當保鏢。”
“而且出門之前我爸特意給我說了，讓我照顧著點你，可別像上次一樣被莫名其妙的人欺負了。”
一個說一不二，在當前場面上有不少人等著巴結奉承的大老板語氣真誠地湊到你邊上說樂意給你當保鏢，任誰都不可能當做沒聽見，簡今紓也不例外，輕笑一聲：
“路叔叔的交代？怎麽，十六七歲的路辭清一句不聽，二十六七歲的路辭清打算重新做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角眉梢都是上挑的笑意，語氣也很輕，活像只惡作劇得逞的貓。
路辭清的心尖顫了一下，沒忍住走到簡今紓邊上，並肩而立，頭微微朝簡今紓的方向偏了偏，低聲道：“聽話的前提，那是得家長們說的話是對的。”
這段日子簡今紓已經對路辭清突然的身體接觸產生免疫，所以當對方的熱氣擦著她的耳朵滑過時，她也只是條件反射地瑟縮一下，沒躲，反而擡起眼看向對方，有些好奇：“你這話什麽意思？”
看路辭清那彎彎繞繞，恨不得把另有它意四個大字寫在臉上的樣子，所謂家長的話，肯定不單指讓他好好照顧自己。
路辭清唇角擡著，滿臉都是得意的勁兒：“你猜~”
輕佻的語氣讓簡今抒沒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冷哼一聲：“愛說不說。”
說完，她便轉過頭靠在圍欄邊上朝下看，一副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
簡今抒太知道路辭清了，這人是個得寸進尺的主兒，若是自己開口問，不付出點什麽肯定是得不到答案的。相反的，自己越無所謂，他肯定還越想告訴自己。
果然，簡今抒視線在一層轉了沒兩圈，身側的路辭清就忍不住了，往她的方向靠了兩步，緊緊貼著她的肩膀：“真沒興趣知道？”
見事情和自己預想的發展一樣，簡今抒心中忍不住輕笑起來，但面上卻依舊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略顯無奈地瞥了一眼路辭清：
“我說了，你愛說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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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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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後半句話沒說出口，只是在心底咬著牙默念。一旁的簡今抒本來還在等著他的答案，聽他莫名其妙來了這麽一句，自然好奇：“我什麽？”
路辭清頂了下腮，剛準備說些什麽，樓下宴會廳就傳來一陣截然不同的音樂，密集的人群也開始走動起來，從二樓宴會廳朝下望去異常明顯，簡今紓不免好奇，往前傾了傾身子去看：“這是要幹嘛？”
她沒細看邀請函上的內容，疑惑十分自然地拋給路辭清。
路辭清惦記著剛剛沒和簡今紓說完的話，如今一看對方註意力被其他人牽走，心裏頗為不爽，但又不好當著簡今紓的面生氣，頂了下腮，將邊上一直試圖隱藏自己存在感的秘書李明晨招呼過來。
——他光惦記著簡今紓了，怎麽可能去關註宴會上都有些什麽活動。
好在李明晨作為秘書和助理，向來是合格的，接收到老板眼神的下一秒便開口道：
“藝術館會和一些有意願的藝術家簽訂合約，將他們的作品在這次宴會上展示，凡是展出的作品均可以進行交易，交易所得將中的百分之六十將捐獻給藝術館成立的慈善基金。”
但凡做生意的人，都喜歡在這種藝術活動上充充面子，倒也不奇怪。
“可以交易？”
簡今紓眉尾向上挑了一下，
路辭清垂著眸看她：“想下去轉轉？”
簡今紓猶豫片刻，搖搖頭：“不用，就在樓上看看好了。”
她和路辭清兩個人一起行動實在太過惹眼，倒不如安安靜靜地站在樓上看。
只是她雖然這麽說，但眼神卻沒停，快速地將懸掛在一樓墻壁上的各類畫作一一看去，在掃到其中一幅畫時，視線驀然一頓，
樹葉繁茂，天空湛藍，從枝丫之中傾瀉而下的光影給整張畫蒙上一層清雅的氣息。
是季昭昭的那幅《青春》。
路辭清一直看著簡今紓，自然沒錯過她臉上微妙的表情，順著她的視線往樓下一瞥，等看到那幅畫時，眼眸驟然一簇，隨即很快側過眼去看簡今紓的反應。
簡今紓沒說話，路辭清自然也是一陣沈默，一時間，二人竟然都安靜下來。
季昭昭的畫並未在一個很好的位置，只是她這幅畫的顏色光影把握的很是不錯，不一會兒，畫作之前就站了幾個人，顯然是有購買的意願。而幾乎是在這幾個人站定的同時，不知道從哪突然出現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性，站在畫作旁邊開始比劃著給眾人介紹著什麽。
簡今紓只看了兩眼心中便有了答案。
像季昭昭這種出道沒多久，還尚未積攢好名氣的藝術家，一般是需要和畫廊簽約，由畫廊來代理進行畫作的展出和售賣，這個女人大概就是畫廊的人。
女人的介紹很有成果，沒一會兒，圍觀的人群中就有兩個人男人填寫了放在邊上的報價單，女人接過之後，臉上明顯劃過一絲興奮，但介紹的話語沒停。
顯然，男人的出價並未達到她的心裏預期。
“有沒有看上的？”
路辭清的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簡今紓猛地擡頭，正好和對方那雙帶著游刃有餘笑容的雙眸對視：“一幅都沒有？”
他這句話像是把簡今紓心裏的想法看出了一般，簡今紓眉頭一擰，還未來得及反駁，樓下宴會廳就傳來一陣突兀的喧鬧聲，緊接著，是女人熟悉的聲音：
“等一下！”
是季昭昭。
她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T裇，牛仔褲，運動鞋，和當前場面格格不入的衣著和她急促的呼吸，都昭示在她是匆匆趕來。
“等一下！”
季昭昭有些費力地撥開人群，走到自己的畫作邊上，神色嚴肅：“這幅畫，我不賣！”
不等周圍的人說什麽，那位畫廊的女士就先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季昭昭的手：“你說什麽呢！”
“我說，這幅畫我不賣！”
女人沒收著力氣，季昭昭臉上露出點痛苦的表情，但語氣中的堅定卻並未減退半分，反而是擡眼看向圍觀的眾人，又重覆了一遍：“我是這幅畫的作者，這幅畫我從來沒有打算拿出來進行交易。”
喧鬧聲雖然不大，但也足夠吸引二樓宴會廳還在喝酒聊天的眾人，宴會的主人謝循默自然也在其列。
他顯然是認識季昭昭，幾乎是在看清底下情景的一瞬間，視線就不自覺地移到簡今紓和路辭清身上，甚至還朝路辭清挑了兩下眉，似乎在暗示什麽。
只是路辭清並未回應，而是將眼神落在簡今紓的側臉上，聲音很輕：
“你，不下去幫幫她？”
簡今紓眉頭擰了一下，沒動，也沒說話，眼眸垂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一下，把邊上的謝循默搞蒙了，他不知道路辭清突然來這一句到底是不是對自己的暗示，也摸不住現在簡今紓對季昭昭是個什麽態度，一時也只好僵在那裏。
《青春》邊上的人很快聚起來，季昭昭的手腕還被那個女人攥在手裏，她也沒理：
“我的畫是在藝術館展出，但我並沒有簽訂委托售賣協議，估計是工作對接上出了失誤，大家...這件事就請大家當做沒發生吧。”
她剛說完，人群中就出現個略細慵懶的女聲：
“行了，不就是嫌錢給的少了，剛剛劉總的報價單我看了，我在他的基礎上再加兩萬，你可別繼續賣慘給我們看了。”
簡今紓不了解當前國內油畫時長的價格，但看那位畫廊的女士，也知道這個價格算是不錯的，說起來，藝術家也是要吃飯的，若能把畫作賣到合適的價格，倒也沒什麽...
“不賣。”
季昭昭堅定的話語打斷簡今紓的思緒，她一楞，眼眸間閃過一絲意外。
季昭昭的臉漲的通紅，劉海黏在額頭上，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但眼睛裏卻是簡今紓從未見過的堅定和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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